作 者丨曹媛
编 辑丨孙超逸
图 源丨IC photo
继港股通、债券通、跨境理财通、互换通等之后，6月22日，跨境支付通正式上线运行。
“两地居民只需要按下我们的手机，把对方的手机号码输入，就可以非常轻松地进行个人汇款以及支付生活消费，实现了轻松一转，即刻到账。”香港金融管理局总裁余伟文介绍称。
南方财经记者通过走访深圳多家金融机构采访发现，对比传统跨境汇款，跨境支付通凭借秒级到账、填报资料简单、较低汇款成本、操作便利等优势，受到深港两地民众欢迎。
当前，12家试点银行通过豁免手续费、返现机制等打响激烈的“市场争夺战”。而银行“花式抢滩”背后，也是看到了跨境支付通业务将带来的业务增长、中收增厚等红利。
据香港金融管理局统计，截至6月22日晚6时，北向汇款的交易量约6900笔，平均每笔交易金额约为人民币800元。南向汇款的交易量约19000笔，平均每笔交易金额约为人民币3100元。
展开剩余84%秒到账、但有限额管控
日前，跨境支付通内地居民南向、港人北向汇款业务均陆续落地。
北向（香港至内地）方面，据中银香港介绍，该行首笔北向汇款业务，为在香港的一家中资船舶管理公司，向大陆雇员的大陆账户发放人民币薪金，薪金即时到账。
南向（内地至香港）方面，内地居民吕齐（化名）向自己的香港恒生银行账户成功汇款1万元，“我感觉特别方便，比起之前跨境汇款，跨境支付通中间的步骤少了很多，不用先购汇然后再汇款，也没有那么多要填的资料。而且也不收手续费，之前我汇款的手续费一次在60元到200多元之间。之前汇款到账也挺慢的，一般需要半天以上。”她告诉记者。
内地居民吕齐（化名）向自己的香港恒生银行账户成功汇款1万元（受访者供图）
从应用场景看，跨境支付通推出初期，主要针对两地民生相关的汇款，主要包括：个人缴费，如学费、医疗费、公用事业缴费等；机构对个人汇款，如发放薪资等。
记者了解到，未来运作成熟后，跨境支付通将考虑进一步扩展应用场景和覆盖范围。
“由于以往跨境汇款主要依赖SWIFT系统，用户体验有待改善，跨境支付通采用基础设施直接互联，实现全链路数字化与场景化覆盖，能够解决链路长、成本高、流程繁琐等传统服务痛点。”中国银行深圳市分行大湾区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曾圣钧表示。
他认为，现阶段跨境支付通主要针对个人对个人（P2P）层面，未来或会考虑扩阔至个人对企业（P2B）、企业对个人（B2P），以及政府对企业（G2B）层面的应用场景；除香港和内地以外，相关跨境支付模式还有望扩展至内地和其他国家地区之间，尤其是东盟及“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和地区，从而不断扩大支付场景覆盖范围。
“我们刚刚培训完这个业务，居民在生活中的小额支付会比较方便，但每天每笔汇款都有上限，这也会占用一年5万美金的购汇便利化额度。”中国银行深圳市分行某支行的一位客户经理告诉记者。
具体来看，北向方面，每人每日上限1万港元，每年上限20万港元，这并不与目前每日同名汇款上限8万人民币的规则冲突；南向方面，现行个人年度购汇便利化额度是5万美元。
香港金管局副总裁陈维民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目前的限额是基于无需提供原因的汇款，但如果能提供合理证明资料，银行也可以处理更大额度的跨境汇款。
中国人民银行有关部门负责人答记者问时也表示，“参与机构可根据市场交易主体类别、交易特征、业务场景等，从风险防控角度合理确定各类业务的单笔或累计交易限额。”
跨境支付通推出背后，是近年来内地与香港密切的经贸往来、庞大的跨境消费需求。截至2024年底，CEPA累计减免货物关税逾102亿元人民币，内地与香港货物贸易总额突破4.8万亿港元，较协议签署前增长超三倍，年均增速5.6%。
尤其是在深圳，据深圳边检总站统计，2024年全年经深圳各类口岸入境的香港居民超7700万人次，内地居民出境前往香港超3800万人次。
（图源：香港金管局）
银行“花式抢滩”
目前，首批参与跨境支付通的内地机构包括：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招商银行；香港机构包括：中银香港、东亚银行、建银亚洲、恒生银行、汇丰银行、工银亚洲，后续将逐步扩大参与范围。
银行豁免手续费背后是大幅降低的交易成本。据曾圣钧分析，跨境支付通采取“系统直连模式”，内地网上支付跨行清算系统（IBPS）与香港“转数快”（FPS）直接对接，跳过中间代理行环节，交易成本降低50%以上，单笔汇款手续费可控制在1元以内甚至免费。
恒生银行示例界面（图源：恒生银行官网）
另外，一些银行也通过“返现”机制抢滩市场。如在6月22日至8月31日的推广期内，建银亚洲客户通过手机银行/网上银行设定建银（亚洲）为转数快预设收款银行，并成功完成最少一次1000港元/人民币或以上的转数快转账，可享100港元转数快“现金奖赏”。汇丰银行也推出了类似“返现”机制。
建银亚洲还率先推出了实时换汇服务，即使客户未开立人民币户口，也可直接从其港元账户进行人民币兑换，再通过跨境支付通，直接完成北向至内地银行的转账操作。
银行“花式抢滩”背后，也是看到了跨境支付通业务将带来的业务增长、中收增厚等红利。
一方面，移动端服务门槛进一步降低，可以拉动更多场景客户规模的增长，从而增加银行结算业务服务机会；另一方面，跨境结算客户通常伴随外汇兑换、跨境理财、消费信贷等需求，银行可通过交叉销售提升综合收益。
其中，“具备庞大客户基础和网络优势，或零售业务及金融科技能力突出的两地相关标的银行或将显著受益。”中信证券银行业首席分析师肖斐斐等分析称。
实践推动支付体系创新发展
而我国推出跨境支付通更深远的意义还在于，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巩固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等。
在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方面，“作为CIPS系统的重要补充，跨境支付通通过支持人民币与港币的实时兑换和清算，进一步扩大人民币在跨境贸易中的使用场景。”曾圣钧分析称。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载体之一。据央行数据，2024年12月末CIPS业务已覆盖全球185个国家和地区，2024年处理跨境人民币支付金额175万亿元，同增43%。而跨境支付通的上线预计将使人民币跨境支付效率进一步提高。
业内人士认为，跨境支付通的推出为未来人民币与其他外币的互联互通也积累了实践经验。例如，跨境支付通采用ISO20022标准报文格式，与新加坡paynow、泰国promptpay等区域系统具备互操作性基础，为未来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mbridge）项目提供实践样本，推动支付体系的创新和发展。
此外，跨境支付通的推出也有利于巩固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地位。数据显示，内地的网上支付跨行清算系统（IBPS）目前拥有2.98亿用户，香港的转数快（FPS）也拥有1700万用户。跨境支付通连接起两地快速支付系统实现互联互通，受访专家认为这将强化香港作为离岸人民币枢纽的功能。
香港金管局总裁余伟文也指出，“跨境支付通是内地和香港两地合作重要举措之一，通过连接两地快速支付系统实现互联互通，有效提升跨境支付效率，便利经贸活动及人员往来，有利巩固及提升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及离岸人民币业务枢纽地位。”
人民银行深圳市分行有关负责人也表示，“深圳作为跨境支付通的转换中心所在地，发挥了金融基础设施的重要作用。刚刚上线的跨境支付通，为深港经贸活动与人员往来提供了更加安全、高效、便捷的支付服务，有助于加速推动粤港澳大湾区一体化发展，也将更进一步支持香港国际金融中心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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